(堂良)逃(一)
文笔拙劣,还请见谅。
圈地自萌,请勿上升真人。
“什么?!别逗了栾局,外面那小子你派给我?!”
局长办公室内,传出一声惊叫,寻声看去,一个挺直正派的背影手撑着桌子对坐在办公椅上的男人不自觉的提高了音量出声质问。
“栾局,我手下的人已经够多了也够闹腾的了,
你看看那群小崽子们,带孩子很累啊。
给饼哥吧,饼哥那儿轻松,他乐意接收孩子。”
孟鹤堂见面前那人隐隐蹙起了眉不自觉的压了压音调,扯出一抹讨好的笑,耷拉着眼角装出可怜巴巴的样儿语带委屈道。
栾云平自然知道二队的情况,整个一孩子窝,但不得不说孟鹤堂这个队长带得好,相对于一队破案率那也是极高的,
一队队长朱云峰,虽是也有队长的霸气范,手下兵也没一个懈怠的,
可他脾气着实让人担心,要不是有老曹曹鹤阳在那儿震着,他这个局长指不定要给他擦几次屁股呢。
“小孟儿,我也知道你辛苦,外面那孩子,是于谦于老师推荐,郭局亲自点名要你带的,
我这个做徒弟的,哪能不听?
你可别当他是小孩儿,那在于老师的学校里,可是出了名儿的天才。
于老师你又不是不知道,之前郭局在位的时候没少利用对犯罪分子的心理侧写帮咱郭局破案,
这小子可是于老师亲手带出来的,给你可是你捡了大便宜了。”
栾云平压低声音,瞅了眼乖乖站在门外不知在神游什么的孩子,
随即视线又落在眼前脸都快愁成苦瓜的孟鹤堂身上,手指点了点,一副“你小子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嫌弃样儿。
“成成成,我带我带,每次都是这个套路,不是那个指派给我就是这个借口塞我手里,怎么着你都有理。”
孟鹤堂一脸苦大仇深的挥了挥手,算是应下了,跟栾狐狸较劲,那只有吃哑巴亏的份儿。
“这不就成了吗?赶紧的,领着你的人四处转转熟悉熟悉情况,
这孩子,我就算是全权交给你负责了啊。”
栾云平笑眯了眼,拍了拍他的肩膀出声催促着。
孟鹤堂无奈的叹口气,不情不愿的应了声“是”便拖着脚步往门口走,
这刚一迈出办公室门,一直站在一侧神游的小孩儿侧头望了过来,
不起任何波澜的面庞淡得仿佛经历再大的事儿他都能轻描淡写的看开似的,
黑亮的眼珠如同打磨圆滑的黑瞿石般,泛着光泽却也透着股冷意。
软软的卷发衬着那人本就有些肉的脸颊越发的稚嫩,简简单单的黑色T恤衫,外套一件半透明的白色长款韩风外套,下配卡其色过膝短裤,
露出半截软软白白的小腿,再加上校园味十足的白鞋,让孟鹤堂不由得在心底不知叹了多少回气。
“你好,我是刑侦二队的队长,孟鹤堂,以后你就是我的兵了,请多指教。”
孟鹤堂自然也不能把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表露出来,
大方的伸出右手,咧开招牌笑容弯起眸子礼貌且又有风度。
周九良上下扫量了他一下,微撇了撇唇,视线落在那人伸过来的手上,
四指微合,拇指微张,隐隐能够看到那人手上那层薄薄的茧,
手指虽是不长却是有力,作战反应能力以及掌控欲挺强。
视线微转又落在那人脸上,干净利落的短发,额前落下细碎的刘海,
弯弯浅眉下,一双明眸微挑起眼角,琥珀色的眼珠里闪动着流光溢彩静静将他的身影包裹在其中,
唇角扬起的弧度虽是让人赏心悦目,微微僵硬的细微颤动仍是没有逃过他的眼。
“孟队长,指教谈不上,能正面审视我一下就可以。”
周九良抬手握了握那人的手,动了动唇,淡淡扔出一句,让孟鹤堂脸上的笑不禁又僵了几分。
“哪里的话,走吧,我带你去队里。”
孟鹤堂掩过那几分尴尬,笑呵呵的抬手示意带路。
刚才跟这孩子对视莫名有种心慌,感觉他不只是在看他这个人,而是透过他这个人直接剖开他的灵魂拿来审视,那种感觉着实吓人。
周九良收回了视线,微眯了眯眼,懒懒散散的伸了个懒腰,随意的应了一句:
“好。”
他本不想来这儿实习的,可他的指导老师于老师说跟着眼前这个人可以学习到更多实战经验,
郭叔叔也是语重心长的劝说,他才不情不愿的来了,不过好像贤儿也在这儿,倒是多了个伴儿。
这孟鹤堂刚带着周九良进了队里,还没来得及说几句,一个电话打断了他们的短暂欢迎会,
紧急出警,孟鹤堂望了眼站在自己身旁一脸淡然的那人,眉头微蹙了几秒,随即沉声道:
“你也跟着去。”
明德艺术学院内,原本平静的校园被刺耳的警笛声划破,
本是浪漫温馨泛着层层涟漪的心湖被拉上了警戒线,线外站满了学生,仰头张望七嘴八舌的议论着。
孟鹤堂站在湖边,望着被打捞上来的赤身裸体的女尸忍不住蹙紧了眉,
身后的议论声更是越加放肆,抬手招过一旁的九泰,出声吩咐道:
“叫上几个人,尽快把学生驱散以免节外生枝。”
“是。”
张九泰接令,抬起脚步往警戒线旁走去。
孟鹤堂转回视线,一身白大褂身影瘦削的男子已经做好了准备进行了初步验尸。
让孟鹤堂感到意外的是,头一回见到命案的软糯小孩儿不同之前他所见过的新手那般,
或是白了脸色冲到一旁干呕,或是紧闭着眼胆怯不敢上前,
而是跟着秦霄贤一起躲在尸体旁细细观察研究着,
这一点倒是让孟鹤堂不由得惊讶的挑了挑眉,还不错,有胆识。
“怎么样老秦,尸体什么情况?”
孟鹤堂接过九芳递来的手套,边戴边往尸体身旁走。
也只有走进了才能看到,女孩儿姣好的五官被不知名的结晶体给糊住,
惨白的脸色隐隐泛起死青灰,头发似乎被什么东西割过一样参差不齐,
就连眉毛也被狠狠刮过,上面落下一道道细小的伤痕。
“死者女性,年龄在18到25岁之间,死亡时间大约在昨晚上的10点到凌晨1点左右,
尸僵还不是太严重,因为水里温度低的缘故,尸斑也没有很明显,
准确的死亡时间还得等进一步解剖才能得出。”
秦霄贤脸上罩着白色口罩,一边检查着尸体一边叙述着。
“死亡原因是窒息死亡,腹腔没有积水,身上也无任何搏斗挣扎痕迹,
头部也无明显击打外伤,口鼻以及耳朵眼睛都被强力胶水粘住,
应该是被迷晕做了窒息处理丢进水里。”
秦霄贤站起身,抬手摘了口罩最终下了初步结论。
“好,辛苦了,尸检报告下午能出来吗?”
孟鹤堂扬起眸与那人对视上,出声询问道。
“最迟晚上。”
秦霄贤沉思了几秒,随即回答。
“可以,九芳,九华,帮忙把尸体拉走。”
孟鹤堂扬声喊着,待再转头时,原本还蹲在尸体旁的小孩儿正抬手掰着女孩儿的腿对着隐私部位死瞅,
看的孟鹤堂一个没忍住直接从背后给了那人一脚,差点儿没把他直接踹趴在尸体上。
“看什么呢?!”
孟鹤堂没压不住火,扬声质问着,在他的眼里,这种行为即使是对已经死去的尸体也是极大不敬的,跟登徒子没什么区别。秦霄贤也被孟鹤堂这一动作吓得一愣,赶忙扶起趔趄跪倒在草地上的周九良,
在他与周九良认识的几年里,还从没见过敢这么对眼前这个人的,
哪哪儿不是称赞和夸耀,不过遇上这铁面无私的孟队长,可真是有好戏看了。
“你没事儿吧?”
秦霄贤努力憋着笑扶起周九良关切问道。
周九良拧着眉头拍了拍手,恶狠狠的回瞪着同样一脸没好气的孟鹤堂。
“孟队长,我观察尸体怎么了?她下面有异样,这是一重要发现!你……”
周九良气愤的辩驳还没说完,就被孟鹤堂沉声的话语给冷冷打断。
“她是个姑娘。”
“她现在只是个尸体!”
“那也不允许你这么大庭广众的对她做这种毫无风度礼貌可言的行为!
你这样跟流氓没什么区别!”
孟鹤堂冷着张脸扬声怒斥,原本还在检查周边的警务人员都不由得顿住,
寻声望过来,看的周九良脸青一阵红一阵,直接推开秦霄贤抿着倔强的唇瓣阴着脸大步离开。
“都看什么看!赶紧搜查!”
孟鹤堂扫了眼周围的目光,又是一记怒吼,微侧头望了眼那个倔强离去的背影,
眸色暗了明明了暗,想了想栾局的命令,终是叹了口气抬脚追过去。
秦霄贤呆望了眼两人离去的方向,不自觉的眨了眨眼,
这俩冤家,这是算结下梁子了吧,不过也好,周九良的脾气,也该治治。
一想到这儿,秦霄贤不自觉的坏心思的笑了笑,扬手催促着九芳他们赶紧过来搬尸体,
可别具深意的眼神却是时不时落在不远处面对面站着谈话的两人身上。
“周九良!”
一声怒唤在平静的林荫道上响起,周九良脚下一顿,蹙了蹙眉头,终是没有停下脚步。
身后传来几声急促追来的脚步声,紧接着手腕处被一暖暖手掌紧握,不得已被拦住脚步,只能侧身回望。
“放开我。”
周九良挣脱了几次,奈何甩不开,不由得憋红脸冷声反斥。
在学校,他虽是犯罪心理学天才,可也有不擅长的科目,
体能训练勉强及格的他,又怎能摆脱掉各科审核近乎拔尖的孟鹤堂呢?
“你觉得你做的对?作为你的队长,我说你几句就闹脾气耍性子随意离队,
你当刑侦二队是玩儿的吗?!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孟鹤堂手下力道加重,钳制住他的动作,扬声质问着。
就问带队这三年,什么样儿的倔驴他没见过,哪个不是被他逆毛剃了硬训成乖马的,
这小崽子使脾气使他头上了,着实是孙猴子在如来面前撒尿,欠收拾的一匹。
“我没错!”
周九良也不是怂人,梗着脖子涨红着脸扬声反驳,
一手拽着那人的胳膊使劲儿掰着,一手使劲儿往外抽,
可手腕都磨红了,却是一点儿都没啥效果。
孟鹤堂眸色一凛,也是懒得跟他多费口舌,熟练的擒拿技术一把将他反身抵至到一旁的梧桐树下,
看着那人一脸不服输的梗着脖子在他手下挣扎,
孟鹤堂痞痞挑了挑唇角,直接拽住他的裤腰就往下扒。
“孟鹤堂!你TM的流氓!死变态!”
周九良自然察觉到他的动作,屁股感觉到阵阵凉意,
即使给了他最后一丝面子没连着内裤一块扒下来,但也是瞬间让周九良彻底羞恼脸红成一片,
不远处的警戒线内的警务人员有不少注意这边的,好奇探寻的目光足以让周九良彻底失了颜面。
孟鹤堂瞅了眼那黄色的海绵宝宝内裤,忍不住挑挑眉,
望着颤着腰努力想从他手里挣脱的小孩儿,红晕从耳根渐渐蔓延开来,
腮帮子气的轻抖,梗着脖子拿着一双通红的眼狠狠斜睨着他。
“你也知道害臊啊。”
孟鹤堂反而不气了,好整以暇的控制着那人的动作,手指若有似无的勾住他的裤腰边缘,
侧趴过去在他耳畔近乎调戏的吹了口热气,被那人嫌恶的躲开。
“你一个男人尚且还知道被人只是扒衣服就气恼得不成样,
她一个姑娘,即使如今只是一具冰冷的尸体,那也该有应该给予的尊重,
栾局把你交给我,我就要负责的好好教你,以后再这样耍性子闹脾气不听我的话,就不一定是大庭广众的扒你裤子了。”
孟鹤堂贴在那人耳畔,低沉且有力的一字一句的轻喃着,
固定着他的头硬逼着他把自己的每一个字都听进耳朵里,随即才撤手放开。
“孟鹤堂!你丫就是个卑鄙龌龊的臭流氓!”
周九良一得到自由赶忙转身提好裤子,赤红着脸咬牙低吼骂着。
“形容的不贴切,多了解了解我学学新词儿再来骂。”
孟鹤堂表示不满意,皱了皱眉头,撇撇唇角出声反驳。
“你!你……”
周九良长这么大以来不是没受过欺负,但没有受过这等羞辱,
手指指着那人半天,却是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跟我回去,再闹什么小性子,直接实习不合格,就让你在我手底下多待一阵子,想要脱离苦海,最好听从我的命令。”
孟鹤堂收了脸上的不正经,总算恢复了以往那般冷傲队长做派,
往回走了几步,没听到身后那人的脚步声,随即侧头回望着,眼神示意其跟上。
周九良垂在身侧的拳头松了紧紧了松,重重吐出一口闷气,
软软唇瓣抿成一线,阴沉着脸色不情不愿的跟上那人脚步。
“哎,九良,你也别生气,对于我们来说,孟哥对你算是手下留情的了。”
张九泰借着搜查小心翼翼凑到埋头阴着脸搜查着湖边草地的周九良身边,低声窃窃的说。
“那个死变态,还算对我手下留情?”
周九良冷笑一声,并没有把张九泰的话听进耳朵里。
“你是不知道我们来的时候,头一天因为不听从他的命令,那可被体罚的,
围着警校操场跑了三十圈!不跑就挨揍!你这就被扒了裤子已经算是轻的了。”
张九泰现在想想还有点儿后怕。
周九良回头望了眼顺着草地斜坡往湖边走的孟鹤堂,
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嗤笑,像是那死变态干出来的事儿。
等到收队已是临近中午,匆忙吃过午饭后,针对明德艺术学院的女尸案,孟鹤堂召集队里成员紧急开会开始分配任务。
“现在已经能够确定,死者刘玲玲,明德艺术学院2016届舞蹈系一班的学生,23岁,在校住宿,
家住距离明德艺术学院八公里外的宜阳小区,父母都是益康水厂的工人,
尸体被发现的时间是于今天早晨八点半,一名叫王扬的学生去湖边晨读无意间看到的,死亡原因初步判定为窒息死亡。”
孟鹤堂拿起死者的照片,站起身展示给大家看,
边叙述边翻阅着手中记录的第一发现者的口供,随即开始分配任务。
“九泰筱亭,你们去益康水厂跑一趟,通知家属并询问一下刘玲玲的近期情况,
九熙九华,你们去明德校方那边查一下监控,看一看有没有什么重要线索。
九芳,还有……”
视线落在一旁目不转睛看着眼前照片的周九良,语气顿了顿,随即唤声继续往下说道。
“周九良,你们俩跟我走一趟刘玲玲所在班级,了解一下她的日常情况,好,行动。”
这边孟鹤堂刚合上笔记本,站起身准备行动起来,就听见周九良冷不丁的扔出一句:
“还应该查一下她的个人消费记录。”
众人一愣,张九泰忍不住呆问一句:“她一个学生能有多大的消费啊?”
周九良抬起眼,微侧一下头淡声回答:
“她下体被塞入的,是当下香奈儿品牌最火爆的哑光炫彩口红,以及系列版的眉笔眼线笔等,
我刚刚去了趟法医科,以她的家庭情况,恐怕没有这么大的经济实力在供她的高昂学费下还能承担起这些奢侈品的,还请多留意她的个人消费记录。”
说罢,周九良的视线微转与孟鹤堂的眼眸对上,除了不屑之外,隐隐还夹杂着丝丝挑衅。
孟鹤堂挑挑眉,算是应下了小孩儿的挑衅,扬声加一句:
“九华,顺道查一查刘玲玲的银行消费记录,回来报给我。”
“是。”
何九华晃了晃手里的本子,出声应下。
虽是初秋,但北京的天儿着实还是让人睁不开眼,
孟鹤堂抬手挡了挡闭眼的阳光,蹙眉发出一声轻啧,随手关上车门拿出警官证挂在脖子上,
等着九芳停好车,便带着两人一起往舞蹈室那边走。
楼道里回荡着柔和的轻音乐,透过门上的玻璃可以看到教室内身娇体柔的姑娘们随着轻柔的音乐流畅的舞动身姿的模样,
走过一间间教室,最后在其中一间教室门前停驻。
“叩叩”两声敲门声,教室门内本是清脆女音扬声教学的声音戛然而止,
没一会儿教室门被打开,一张清秀面容映入眼帘。
“你好,你们是?”
艾琳微笑着困惑反问道,盈盈美眸中倒映着三人的身影。
“你好,我们是刑侦队的,这次来是想来了解一下刘玲玲的个人情况,方便吗?”
孟鹤堂抬手拿起警官证示意着,扬了扬唇角出声询问道。
站在一侧的周九良忍不住在心底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着实虚伪,
随意的将视线撇向教室内,在看到其中的一人时却忍不住注目,
脸上瞬间凝住,眸底的探究深意越发的浓烈。
“哦,好,请稍等一下。”
艾琳一愣,随即笑了笑转身。
“班长,带着大家再训练一下,我一会儿就回来。”
说罢便出了教室门,而屋内站起一女孩儿,甜甜应下一声便走到前面整理队形继续训练。
孟鹤堂侧身让过艾琳,视线不经意扫过一旁不知道还在想什么的周九良身上,忍不住抬手给了他后脑勺一下。
“你干什么!”
周九良摸着自己被敲疼的后脑勺,忍不住拧眉低声吼着。
“你个小色鬼,看着女孩儿走不动道儿是不是?俩眼都直了,过来!”
孟鹤堂一脸嫌弃的抬起手掐住那人的后颈,直接拎着跟在艾琳身后往办公室走。
而一旁的九芳看着别扭着努力挣脱的周九良以及掐着人家后颈虽是嫌弃却仍不松手的孟鹤堂的背影,忍不住摇了摇头。
唉,这对儿别扭的冤家,自家队长也是,非得跟个新来的过不去。
虽是无声的叹息,但也是没逃过孟鹤堂后脑勺的那双眼。
“九芳,干嘛呢?”
“哎,来了!”
孙九芳一惊,赶忙抬起脚步追上。